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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兩個幼稚鬼盡吵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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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嘉沒想到一路跑過迎面而來會看見一男一女, 然而他已經來不及剎車,而屁股上猛烈的撞擊令他騰空而去,扶搖直上九萬裏!

而他的魂魄已然隨著這蹦極一樣的體感升仙而去!

趙雲與貂蟬對視一眼便已了然對方想法,兩人之間可謂是默契十足,趙雲腳下一蹬飛躍而起, 少年人身手矯健,疾馳飛躥而出, 在郭嘉徹底飛出去之前及時抓住了他的一只腳腕, 把他硬生生從慣性之中拽了下來!

郭嘉整個人如同被拉住線的風箏, 在晴空中形成了一個大字,定格兩秒, 又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垂直下跌!

郭嘉:“嗷嗷嗷!———”

同一時間,貂蟬輕輕躍起, 拽住了淚崩飛出去的虎後腿往後一拉。

花斑虎龐然大物直楞楞落下, 以高舉兩前爪的姿勢死死攀爬在了貂蟬身上!

郭嘉落到地面,趙雲順勢一抱, 為了以免他受傷, 直接勾腰、抱腿、攬背,動作一氣呵成。

郭嘉驚魂未定地勾著趙雲脖子, 呼呼地喘著氣:“得......得救了。”

“主家!——”仆從飛奔追上來,見郭嘉得趙雲所救,激動地熱淚盈眶, 連連道謝。

郭嘉回過神來, 見救了自己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人, 忙從他懷裏退下來,拱手道謝道:“多謝小英雄救命之恩!”

趙雲推辭道:“舉手之勞罷了,只是這虎......”他回頭去看,驚呆了。

“蟬蟬?!”

貂蟬:“啊!子龍哥哥。”

貂蟬她什麽都看不見了,眼前一片漆黑!她的聲音悶悶的,捂在虎肚子裏,郭嘉與仆從尋聲望去,見那旁人大物的花斑虎攀附在一紫裙女子身上,它的利爪緊緊抓著女子纖細的肩膀,整個身軀都遮住了女子,害她只剩下一雙腳踏在地上。

也虧得這女子能堅持到現在,花斑虎是多龐大可怕的體型啊!郭嘉不由肅然起敬,這女子,定不是尋常姑娘!

仆從抓著閃爍不定的刀鋒驚呼道:“不好,猛虎會傷人,我們快去救她!”

貂蟬舉著花斑虎轉了個身,正巧讓它從背後迎面看見了近在眼前的刀鋒。

花斑虎目滿是恐懼慌亂,嗚嗚叫著不願從貂蟬身上下來。

“我快喘不過氣來了,它肚子上毛好多,”貂蟬感到了窒息,手下一用力就要把它丟出去。

花斑虎哭了,虎爪撓在她身上不想下來,懼怕那近在咫尺的刀芒寒光,瑟瑟發抖地嗚叫,像只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奶貓。

趙雲叫道:“是小家夥,蟬蟬小心它的爪子!”

他說得晚了,貂蟬胳膊一用力,把花斑虎摔到地上,將它摔地七葷八素,只聽一聲清脆的“撕拉——”

世界安靜了,貂蟬自制的裙子肩頭被花斑虎撕扯下了兩塊布料,其中還有一塊碎布勾在它舉在胸前的爪子上。

趙雲攔住了仆從揮舞過來的刀尖:“刀下留虎!”

虎摔躺在地,露出了臉色憋得通紅的少女,她氣得說不出話來,指著那虎嬌斥道:“你不好好待在常山跑來安平做什麽?!竟還抓壞了我的裙子!”

郭嘉見狀,眼中乍現精光,他怎麽覺得這女子那麽眼熟呢?

見郭嘉視線落在貂蟬身上,趙雲臉色微變,他忙扯下外衣給貂蟬披上,將正在氣頭上的貂蟬擋在自己身後,也跟著同仇敵氣指責花斑虎道:“它定是偷偷溜出來的,實在是胡鬧。”

花斑虎見到他們兩人,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,頂著一頭臟兮兮的毛發湊過來,猶如遇見了親人。

仆從面露驚奇之色:“這虎......”

“實在慚愧,此前得罪兩位了,這虎是我們養的,本是將它拘在常山,誰知它一路跟著我們過來了,”趙雲接口說道。

貂蟬臉頰紅潤,被破壞了裙子的怒火瞬間熄滅了,她披著趙雲暖融融的外衣,溫順無害得宛如鄰家姑娘,還安慰著摸了摸虎頭。她對兩人解釋道:“這虎野性未訓,偏還膽小怕刀,驚恐之下會做出害人的舉動。”

郭嘉一聽這虎是他們養的,差點沒氣死,他定要為受驚的自己討回公道才好!

郭嘉指責道:“你們養虎不約束好,放它出來害人,到頭來還責怪受害人持刀自保嗎?”

趙雲愧疚道:“抱歉,我並沒有這個意思,猛虎闖禍確實是我的過錯,也不知如何才能補償公子受到的此番驚嚇。”

郭嘉沒想到他這麽老實就承認錯誤了,還一臉誠懇要負責到底的模樣。他心下一頓,早就活成人精的郭嘉頓時摸透了趙雲老實人的本質。

念及趙雲矯健的身手,還有那眼熟的姑娘,郭嘉若有所思。

趙雲秉性耿直有擔當,貂蟬雖陷入戀愛腦時事事聽他的,卻也見不得他受“欺負”。尤其是郭嘉那一臉思考的模樣,像極了一肚子壞水的賈詡在想壞主意!

貂蟬覺得郭嘉有些眼熟,但她也不記得從哪裏見過他了,既然不記得,總歸是不重要的小人物,貂蟬沒往心裏去。

她反駁道:“可是子龍哥哥也救了他不是嗎?”

趙雲不讚同搖頭,拉住了她。

此時的貂蟬還不知道,比起十二年後睿智通達的趙雲,十八歲的他更加剛硬耿直。

對就是對,錯就是錯,虎是他們家中養的,沒能起到約束監管的作用,責任確實在他們。

貂蟬撇撇嘴,按耐下不平的心思,她踢了踢腳邊的石頭,像個賭氣的幼稚鬼,還瞪了闖禍的花斑虎兩眼。

郭嘉本不打算為難趙雲,趙雲既然已經救下他,他也沒受到什麽傷害,此時若遇上任何一位盛氣淩人之人,郭嘉都不會輕易放過,唯獨對心眼實誠的老實人,郭嘉下不去手去為難。

現在這世道,老實人是世間少有的瑰寶,是要珍惜保護的存在啊!

貂蟬一說,倒是將郭嘉註意力吸引了過來,他摸摸下巴,突然提起道:“你不是之前在錦繡閣樓頂偷窺的女賊嗎?”

貂蟬僵了僵,瞪圓了眼眸,恍然大悟道:“原來是你,大半夜去找秀娘馬殺雞的那個人!”

馬什麽雞?

郭嘉沒明白她意思,可這並不妨礙他想要為難的心思。

仆從告罪一聲去尋跑走的馬,闖禍的花斑虎灰溜溜蹲在邊上老實得不得了,郭嘉輕哼一聲:“很好,還真是冤家路窄,正好可以新賬舊賬一起清算。”

貂蟬後退一步,先去看趙雲反應,趙雲疑惑問道:“你們見過?”

郭嘉看貂蟬那樣就知道她可在意少年人想法了,人精勾起一抹壞笑不懷好意說道:“自是見過,在錦繡閣見的,你不知道錦繡閣嗎?錦繡閣是縣城最大的青樓。”

貂蟬覺得這個一看就氣質很像賈詡的文人焉兒壞!她就知道這人沒安好心,看看,看看,什麽時候不提,偏偏在這個時候提!

貂蟬慌了一秒鐘,很快就收回了自己外露的情緒,帶著殺氣的杏眸瞪向郭嘉,硬著頭皮剛他:“我不過是趕路碰巧路過屋頂罷了,哪裏像有些人,待在屋子裏樂呵呵的,也難為你聽到動靜會跑出來看。”

趙雲以一種看不正經人的視線看向了郭嘉,他有些擔心蟬蟬這麽單純,會不會看到什麽汙濁的畫面。

如此一來,郭嘉已是標上了不正經人的標簽,扯都扯不下來!

郭嘉全然不懼,微笑以對:“我不過是與秀娘聊聊天,也不知是誰在屋頂偷聽許久,還掀開瓦片偷窺。”

貂蟬眼都不眨地回答道:“我那是好奇!才沒有別的意思。”

郭嘉聳肩,覺得這怒氣沖沖瞪著自己的小姑娘挺有意思,看看她,殺氣都快飆出來了,硬是忍著,可見是顧及著邊上的少年人。

他眼珠子一轉就知道了兩人之間誰才是做主的那一個,捏蛇捏七寸,專盯人軟肋下手,郭嘉與趙雲攀談起來,對少年人吊兒郎當地說道:“我被這虎追著受了驚嚇,本來就身體虛弱,說不定明天就會病倒了,我見你們二人武藝超群,不如護送我去清河府。”

郭嘉的南回路線是經清河往陽平走,他對趙雲說道:“我準備回潁川避戰,冀州將成為戰場,清河與陽平、平原相交,公孫瓚有青州部將攻入平原,令清河也不再安寧,我需要往清河靠西的山林走,那邊野獸眾多,有你們與這虎,應當可以安然無恙通過,你們只需要將我送到陽平與清河的交界處即可,如何?”

貂蟬驚訝地發現這位馬殺雞青年要走的還是與他們同一個方向,她望向了趙雲,發現趙雲也在回望著她。

“可以,我們送你到清河交界。”

郭嘉展顏輕笑,顯然早已聊到他們會答應,貂蟬偷偷瞪他,向他比劃了兩下粉拳,以眼神示意:你老實一點!

郭嘉並不覺得自己會生病,卻不想還有一種病叫做“運動後遺癥”,次日一早醒來就手腳酸痛癱軟在地不能動了,動了就渾身散架一樣痛苦。

郭嘉哀嚎:“還不都是這虎害的。”

趙雲無奈,只得與仆從合力將他送到馬上,可馬懼怕虎之威,一點不敢靠近。

郭嘉嘆道:“我這樣怕是不能走了,得留下好好休息幾天。”

貂蟬與趙雲急著趕路,哪裏會讓他耽擱在這裏,貂蟬扯了扯嘴,沒好氣地說道:“既然是虎害的你,當然要讓虎來負責了,馬不能馱著你,就讓小家夥馱著你。”

郭嘉僵了僵,轉頭望向兇光必露的花斑虎,心有餘悸,他誇張叫道:“你要我騎它?!”

“當然了,小家夥腳程還快一些,還能保護你,你放心,它背上可安穩了,一點都不顛簸,”貂蟬理所當然說道:“給你按個座位和繩子,多威武!對吧,小家夥?”

花斑虎配合著齜牙嗷嗚叫,前爪在地上踩了兩下,地面都被它踩得搖晃了起來。

郭嘉驚恐搖頭:“不!”

“別拒絕了,這是最好的法子,你看你現在胳膊都動不了,”貂蟬去找郭嘉的仆從,對他說起騎虎的妙處。

郭嘉:“忠叔......”

“主家,這是最好的法子了,”仆從無奈道:“你現在動彈不得,馬又不敢靠近,你若不想騎虎,只能由我來背你了。你願意讓我背你嗎?留在這裏度日是不可能的,我們需要在三天內到下一個城鎮去補給。”

郭嘉臉色發白,竟無言以對,仆從將他送到虎背上固定好,貂蟬指著他與五花大綁沒什麽兩樣的姿勢哈哈直笑。

郭嘉搖頭嘆息:“想不到,我郭某人沒能騎得絕世良駒,反而騎上了老虎,說出去我那些好友們怕是都不會相信吧?”

身嬌體軟的郭嘉反抗不得,嘴裏又死要面子不願意喊不要,一路咬牙這麽走下來,倒是漸漸適應了騎老虎的感覺。

他身體動不了,那張嘴卻是喋喋不休,坐在虎背上天南海北的瞎聊,吊兒郎當的不成正形。

花斑虎乖巧跟著幾人走,郭嘉膽子也肥了,還有膽伸出手去擼老虎須。

花斑虎打了個噴嚏,見陌生男子玩心大發,不悅地跳動了幾下,顛得他哎哎直叫。

花斑虎呼哧呼哧喘息一聲,再嗷嗚一叫:再不老實,就把你顛下來!

郭嘉穩住了自己,興致勃勃說道:“這虎也是奇了,竟能聽懂人言,可真是聰明。”

聽他誇獎自己,花斑虎得意齜牙:兩腳獸還算有點眼光。

郭嘉說道:“你們說它是從常山跑來的,難道你們是常山人嗎?我叫郭嘉,表字奉孝,潁川陽翟人士,還不知兩位如何稱呼呢?”

貂蟬覺得這個名字叫“國家”的男人,太話嘮了,看上去長得人模狗樣,卻總讓人手癢想揍他。

他為什麽這麽能侃大山?

趙雲沈默自持,到底禮貌性地回答道:“趙雲,常山真定人,此為舍妹趙蟬。”

貂蟬拉了拉他,委屈巴巴:“明明是未過門的娘子。”

趙雲摸摸她頭,無奈道:“出門在外,蟬蟬也需多小心一些,此人來歷不明,應當提防著,不可輕易坦言相告。”

郭嘉一字一句全都聽得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,一時竟無言以對。

這趙雲莫不是故意的?

貂蟬笑了,樂得不行:“是,我聽子龍哥哥的,多提防著點他。”

貂蟬拉了拉趙雲,在他疑惑的眼神中示意他附耳聽來,也不知她說了什麽,少年人瞬間紅了臉,而貂蟬則捂嘴偷笑,像只偷腥成功的貓。

貂蟬:我以後會努力,早晚有一天讓子龍哥哥把這句“舍妹”換成“拙荊”。

貂蟬熱情似火,明媚如朝陽,趙雲被這記直球擊得渾身一顫。

郭嘉擡頭望天吹口哨,感慨道:“現在的年輕人啊,可真不會照顧老年人的心情。”

貂蟬說道:“你也不過二三十歲的樣子,還不致於自稱老年人吧!”

郭嘉不可思議道:“二三十?!你覺得我有二三十?!”

“都有白發了,還一身老胳膊老腿的,跑幾步就喘,跑完就癱軟,你看上去真年輕啊,四十幾歲了?看上去倒像是三十多的樣子。”

郭嘉氣得仰道:“我才二十一!你這沒眼光的小丫頭片子。”

貂蟬:“你說誰小丫頭片子,真當我不敢揍你了?”

仆從走在一旁,對郭三歲的童心無奈極了,只得對還算沈穩的趙雲打招呼道:“主家玩心重,倒是令公子見笑了。”

“沒事,”趙雲道:“蟬蟬也不是真的生氣,只是拌嘴罷了。”

待一路走到清河郡,郭嘉時不時會伸出手在高高的虎背上指路:“走這條路。”

沒多久,他又指路:“走那條路。”

貂蟬面無表情說道:“我覺得你在瞎指揮。”

郭嘉望天高歌:“我有沒有瞎指揮,你猜呀,你猜呀!我有沒有瞎指揮,你猜猜看呀?”

貂蟬指著地勢說道:“你定是在瞎指揮,這裏往上走越發陡峭,八成是死路。”

郭嘉收了聲,視線莫測,他又唱起了童瑤:“螞蟻搬家了,要下暴雨了,水淹了家門,只能往上跑。”

趙雲觀測一番,發現確實有將下暴雨的前兆:“先生讓我們往上走,是因為上邊有避雨的地方嗎?”

貂蟬摸著下巴分析道:“一路走來,這山上的巖石多為碳酸鹽巖構成,在石灰巖裏面,含有二氧化碳的水,若山體也是這個構成,可能會有洞穴,高處陡峭,易有洞穴入口。”

貂蟬說的話並不能被人所理解,她卻有一點說對了,上頭確實有洞穴。

郭嘉說道:“那洞穴還是我與公達路過此處發現的,距離這不遠。”他多看了獨自沈思的貂蟬一眼,若有所思。

“公達,可是荀氏公達?”貂蟬驚訝道。

“確實,怎麽,你認識他?”郭嘉饒有興致問道:“你去過長安?”

“沒有,只是聽說過,”貂蟬輕哼一聲,不理會他的試探。

待找到洞穴,一行人休整下來,郭嘉手腳笨拙地爬下虎身,又向他們分析起接下去要走的路線。

“袁紹現在的重要兵力都集中在了河間,清河郡內與河間並無交集,可一旦平原被田楷攻破,田楷將聯合渤海公孫範一起攻取清河,這裏也有淪為戰場的可能,所以我們要快一些,沿著北面走才安全。”

“先生走在山林野道間,對山下局勢卻能洞悉了然,實非常人,”趙雲說道。

“好說好說,不會多讀了幾本書,多走了幾步路罷了,再加上瞎蒙瞎猜,也就這樣了,”郭嘉聳肩攤手,怡然自得,頗有山野閑人隱士的風範。

貂蟬嘀咕著:“不就是瞎猜麽,是人都知道要往北走繞開官兵的,你怎麽不猜田楷和劉備已經拿下平原了呢?”

“若如此,我們一路走來定不會這麽安寧,袁紹會派遣兵卒前來搜索山林斥候,”郭嘉低哼一聲,分析道:“袁紹現在看似節節敗退,實則在積蓄反擊的實力,公孫瓚必將遭遇大敗啊!”

趙雲意外道:“何以見得?”

“這不是明擺著嗎?”郭嘉細數袁紹帳下規模,指出其中盲點:“你看看現在這些將領傳出來誰出場了嗎?而幽州呢,出了公孫瓚還有別的大將嗎?幽州牧又擺明著無力支援,不輸才怪。”

貂蟬視線漸漸詭異:“你又知道了?”

郭嘉拍胸自豪道:“不是我說,這世上就沒我斷錯的生死,我說公孫瓚要完蛋,他不出一個月準完蛋!郭某人學得這一身本事,看人還是很準的,幽州牧有婦人之仁,無男兒剛雄之氣,可壓不住屬下們,即便有領兵作戰之能,也不過是曾經仰仗著呂布的女將,區區十七歲女娃娃,如何能有魄力統帥得住一州。也不知她給公達灌了什麽**湯,讓他一心去幽州投效。”

貂蟬低頭暗想:荀攸跑去幽州找我了?他找我做什麽?

郭嘉誇下海口道:“我還可以斷言,公孫瓚死後不出半年,幽州就會入袁紹之手。”

趙雲目光詭異,保持沈默。

貂蟬:“呵呵。”

郭嘉問道:“你笑什麽?”

貂蟬認真道:“沒有啊,我只是覺得先生說的太對了,你可真是料事如神的神棍!”

郭嘉臭不要臉地反駁道:“你該誇我料事如神、智多近妖!神棍可不是好詞。”

“先生大智慧,怎麽不去尋一明主投效輔佐,反而閑居山中?你看好袁紹,現在去幫袁紹以後豈不是能升官發財?”貂蟬反問道。

“不不不,我可不看好袁紹,袁紹他不行,”郭嘉連連否認道:“我還沒見到值得我投效的明主。”

貂蟬鄙視道:“我看你是沒有能耐,就會自賣自誇,袁紹壓根看不上你吧?”

郭嘉可不在乎一個小姑娘的挑釁鄙夷,他只覺得不痛不癢,望著外頭綿延不絕的雨水,還有山下被淹沒成河的林道,郭嘉幽幽說道:“我本閑散之人,縱使有一身才學,可掃盡狼煙歸盡天下的明主又在何處等我呢?人曰男兒英雄當建功立業,若不能擇一志同道合的明主傾盡一生輔之,那該有多遺憾啊!”

貂蟬牙酸地說道:“天下漢臣,為歸漢統而戰,天下諸侯,為野心而戰,天下百姓,為生存而戰,不就是那回事,本末倒置的爭鬥不休,殊不知得民心者得天下。”

趙雲動容:“得民心者得天下......”

貂蟬笑道:“子龍哥哥,他們都不會玩,所以才會選擇最末流的武裝戰鬥。”

趙雲不解道:“戰爭是最末流的?難道還有別的方法能夠讓那些諸侯們逐鹿天下嗎?”

“有,方法多的很,”貂蟬眨了眨眼,難得撒嬌道:“你以後看看就知道了嘛!”

郭嘉惡寒打了個激靈,受不了地倒退一步,他不可思議道:“現在的小丫頭為了騙心上人歡心撒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了。”

他見趙雲竟還深信不疑,一臉我看錯你了的表情指責道:“她胡說八道,你也順著她?”

趙雲搖頭,耿直說道:“蟬蟬不會說大話的。”

郭嘉一噎,搖頭哀嘆道:“完了,完了。都來情人眼中出西施這一套了,以後還怎麽做大事。我看你這小英雄是個人物,沒想到是拘泥於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,到底是沒長大的孩子啊!”

貂蟬怒了:“你別瞧不起人餵,我看你才是胡言亂語,還裝瘋賣傻呢!”

“我胡言亂語?”郭嘉較上勁了:“你信不信公孫瓚一個月內就得完蛋!敢不敢和我打賭?”

貂蟬氣勢洶洶:“賭就賭,既然要賭,有賭註沒有?”

郭嘉哈哈大笑:“就以一個月期限為賭,以一個月為我做事為賭如何?你若輸了,就給我端茶倒水一個月!敢不敢?”

郭嘉眼神犀利,目含挑釁,他聽這小丫頭對這天下局勢誇誇其談,仿佛結束這亂世是多麽簡單的一件事似的,他感覺受到了冒犯,有一種自己的信仰與期盼被他人不放在眼裏的不悅。

郭嘉:就教訓一下這個小丫頭,讓她知道天有多高,地有多厚!

貂蟬聽郭嘉自以為是評價趙雲,早已是火冒三丈,她幽幽說道:“反之亦然,若你輸了,也給我做一個月端茶倒水的仆從!我有何不敢?賭就賭!”

郭嘉冷笑:“好一個桀驁不馴的丫頭。”

貂蟬回敬:“好一個滿口胡言的騙子!”

這兩個幼稚鬼,還吵吵起來了。

忠仆無奈,望向沈穩鎮定的趙雲,精神一振!

看看趙公子多麽穩重啊,即便姑娘怎麽鬧都面不改色,他也要向趙公子學習,任主家去折騰我自巍然不動!

雨停以後,幾人下山,待到清河與陽平交界,自山上可見其下千軍萬馬交戰的廝殺灰煙,帥旗飄揚,而靠近己方的人數顯然比敵軍少上不少,沒多久,清河守將便下令收旗撤軍,死守城門。

遙望山脈遠處的清河郡城墻,郭嘉嚴肅說道:“田楷的速度比我想象中還要快。”

貂蟬瞇眼沈思道:“軍有餘力可誓死決戰,而守將下令撤軍歸城,虛晃一招嗎,想要請君入甕?”

郭嘉的疑惑與趙雲的話同時響起。

郭嘉:“你怎麽看出來的?”他只看出了清河守軍的弱勢,沒看出他們還有餘力。

趙雲:“這裏不安全了,蟬蟬。”

“我知道,”貂蟬點頭。

郭嘉沈吟道:“此處地勢高峻可縱觀戰局,清河守軍閉城不出,田楷若將在此駐軍攻城,定會派遣斥候來,我們快離開這裏!”

“不,”貂蟬冷眼望著遠處的田楷之軍,斬釘截鐵說道:“我們留在這裏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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